早在丘祖“龙门洞七载”之时,龙门洞已经流传有斋醮科仪以及相关的道教经韵音乐。
龙门洞北近崆峒,南接终南,古名灵仙岩,是唐宋道教活动的重要地区。相传周时尹喜真人曾经在此隐居。按龙门洞混元顶摩崖石刻凿有“定日月娄景先生洞”,《陇州志》认为龙门洞为“汉娄景先生栖真之所”。[1]
宋代陇州道士曾若虚“善医,尤得针砭之术。”[2]金大定十九年 (1179),“全真七子”之首马丹阳由关中赴平凉、华亭传道,途经龙门山,召集信众,于此建重阳会。
丘处机是在金廷下令遣发道人各还本乡的严峻情况下,全真道教初创最艰难的时期来到了深山峻岭的龙门洞。据现存于龙门洞的元代至元十六年(1279)碑文《陇州龙门洞景福山玉宸宫碑记》载:
金大定年间,师隐潘溪者六载,至庚子(金大定二十年,即1180年——笔者按)迁龙门,兀坐云龛,刻苦炼性,今长春洞存焉。尝有诗曰:‘周流载断红尘路,宛转翻腾白玉膏。’其内景操修之要,从可知矣![3]
此后“仙侣云集,宗枝繁衍”,“杖履辐辏,每至鸣板而食,日不暇给。”[4]
龙门洞峡口上原建有禹王庙,乃当时百姓纪念大禹治水功绩而为,大定二十五年(1185)毁于山崩。丘处机来时暂住禹王庙,并于庙上山洞打坐修行。按《陇州龙门洞景福山玉宸宫碑记》言:
金大定年间,师隐潘溪者六载,至庚子(金大定二十年,1180)迁龙门,兀坐云龛,刻苦炼性,今长春洞存焉。[5]
道教研究者一直认为丘处机隐居龙门洞七载,不交世俗,清修大道。其实不然,龙门洞原本是马丹阳于大定十九年(1179)赴平凉、华亭传道时,途经陇州选择的传道居点,并与此创立重阳会,宣讲《示门人》文告。当时正值金廷政治变动:
明昌元年十一月,以惑众乱民。禁罢全真及五行毗卢。[6]
马丹阳第二年回宁海,嘱托“关中教事付丘长春为主张”,[7]交卸教事于丘处机。所以说,丘处机龙门七载应该是马丹阳的巧妙安排。[8]目的在于保全全真道教实力。其实,龙门洞当时已经成为全真道教西北传道的大本营。丘处机利用龙门洞的隐蔽条件,广交社会名流,声名大播。他几次应邀出龙门又复归,留下许多诗篇和佳话。《潘溪集》中如《陇州杨氏携月桂见访》、《陇州堂下清梦轩》、《答陇州萧防判书召》、《自亭川回路次望龙门山》、《复归龙门山》、《陇山松》等诗篇十分之多。他曾对马丹阳高徒李大乘说:
余虽在牒发中,不能出关。余若出关,秦中教风扫地矣。[9]
丘处机在龙门洞当然不会一味清修而置教风传播于不顾。难能可贵的是,丘处机并没有消极等待,也没有与当时的金廷对抗硬顶。而是“随即下山”四处传教。凡“有邀即到”、“有问即答”,巧妙周旋,积极活动,争取各方面关系,交结不少高道、名流、友人和大量信徒。这些人有如曹王妃、原丞相之妹唐括姑、京兆统军夹谷龙虎,也有许多文人雅士,布衣白丁,他们崇敬丘处机之修行情操以及个人道德魅力,不辞路途遥远,前来谈经问道,求医治病,请为斋醮。
丘处机在龙门洞的时候已经认识到:只用神仙故事教化人们,自然显得过于空洞,而且神秘不可及,世俗人因无由见之而难以收效。通过斋醮教化则容易被人接受。因此,丘祖在《望蓬莱·赠众道友》的词中叮嘱:
神仙缥缈太虚私,世俗无由得见之。幸遇门庭开教化,临逢斋醮莫推辞。……[10]
丘祖在潘溪和龙门洞时,大量为人斋醮,《潘溪集》中关于这样的记载很多。丘祖对斋醮中的铺张浪费以严厉批评,如《清心镜·赠西虢醮众》:
建斋筵,须省可,休罗列。看食重重堆棰,本来要荐福求恩,却招灾惹祸。 强老先生,还见么?莫不是受用,于身太过。如今纵百味珍馐,眼相看咽唾。[11]
丘处机隐居龙门洞七载期间,对全真道教斋醮科仪、经韵音乐进行了精心研究,规范科仪程序以及经韵音乐。
[1] 张文主编:《丘处机与龙门洞》,陕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7页。
[2] 褚稼轩:《坚瓠集》,卷五。
[3] 见陇县地方志编委会编:《陇县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
[4] 乾隆年间《陇州续志》。
[5] 张文主编:《丘处机与龙门洞》,陕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66页。
[6] 见《金史九·章宗记》。
[7] 见《道家金石录》,第640页。
[8] 《龙门文史汇编》,1991年油印本。
[9] 《道藏》第3册,第354页。
[10] 《道藏》第25册,第840页。
[11] 同上注,第842页。
(感谢任宗权道长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