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凉风刺骨。虽然天空不见一丝雪意,但盼雪的愿望把我的思绪拉回了十年前。一个雪夜,受远方友人之托,去医院看望病重住院的中国道教协会会长闵智亭大师,并送花篮。当时大师已住院月余,虽然病情不见好转,但一向坚强的他精神很好,看着送去的花篮,微笑着说:“谢谢。我病了让大家操心,对不住----”岁月无情,转眼大师已归真十周年。斯人已去,风范长存。他拳拳爱国之心,虔诚爱教之情,慈俭朴素之德,永远值得道教后人继承和学习。
拳拳爱国心
大师是个民族意识很强的爱国道长。他俗籍河南南召,家境殷实。素好读仙道之书。中学毕业后,他目睹日寇侵略者的罪恶行径,遂放弃家人要其经商的打算,毅然作出了独善其身的选择-----于1941年入华山修道,从此开始了他为之奉献毕生的道教事业。
由于这种特殊的出家因缘,也由于道教文化鲜明的民族性的滋养,大师具有强烈的民族气节。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他发起举办了新中国第一次(西安)国际道教学术研讨会,会上日本学者提出了“道教在中国,道教研究在日本”的观点,这在中国道教学研究方兴未艾的当时,似乎是事实。但主持会议的大师听着觉得非常刺耳,他坚信党的宗教信仰政策不会变,道教学研究的繁荣一定出现。因此当即提出了反驳:道教在中国,道教研究也一定在中国。赢得的与会学者的尊重。
2000年联合国在其总部召开了“世界宗教和精神领袖千年和平大会”,大师代表中国宗教代表团在会上作主旨发言、致祈祷辞,展示了中国宗教界的良好形象和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在中国代表团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有位西方记者向他提出了刁钻的问题:中国共产党是无神论者,怎么能领导好宗教?五教没有矛盾是不是信仰?使各教发展。大师义正词严地回答:“我们宗教之间是相互尊重才无斗争。正是因为中国共产党是无伸论者、无宗教信仰,所以在处理宗教事务上才无倾向性,才能正确对待宗教,并能对各个宗教一视同仁。如果领导有信仰,他就有可能带着信仰而产生倾向性,导致各宗教之间发生矛盾冲突。”充满机智的真挚之言,宣传了我党的宗教政策,回击了西方敌对势力的歪曲,受到了在场中外记者的好评。
大师身在玄门,心系祖国完全统一。无论参访台湾,还是接待台湾回大陆参访团,他利用一切机会向台湾同胞介绍大陆的宗教政策和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宣传“一国两制”的方针。2002年冬,中国道教学院首次接收台湾道教界进修生。大师明确指示;这是台湾道友第一次回大陆学习,要无偿提供教材,义务讲课,安排好吃住,使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 。进修生傍晚到京,学院于晚上八点举行欢迎座谈会,大师晚上一般九点休息,我们怕影响他休息,而且天气寒冷,劝他不要参加,我们转达他的问候。他说:道友远道而来,越晚他们越辛苦,我是会长,更应该看望他们。他们感受到热情,回去宣传,会有更多的道友、同胞来参访、学习。交流多了,认识就会一致,有利于弘扬道教,更有利于祖国统一。进修结业座谈时,台湾道友饱含深情的说:“这次学习不但使我们认识到道教根在大陆,更真切感受了一家人的温暖。回去要把我们的感受告诉身边的人。”我不禁又想起大师在2004年10月住院前夕,抱病亲自陪同台湾道教大陆参访团到陕西、河南等地宫观参观访问。他是在以自己行动去感染台湾同胞心向大陆,心向统一。
大师向拜访他的客人介绍道教礼仪时,常常强调:抱拳作揖是中国传统礼仪形式,中国人行中国的恭手礼,我认为是最文明的,比接吻、拥抱、握手都文明。中国人对中国神行中国礼,祖先有灵,一定会很赏识。一个民族各有其礼俗,保持其民族礼仪风俗,正体现着自己的民族性,大而言之是一种民族自尊心的表现,不能认为是小节而不拘。
大师长期担任中国道教学院的领导职务, 十分重视学院的政治理论课教学,重视对学生的爱国主义教育;要求担任政治课的老师一定要政治过硬,教学要理论联系实际。即使在病重住院期间,还叮嘱前去看望他的学院任课老师;“要把好政治关。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热爱社会主义祖国,是道教的优良传统;政治课教学有特色是道学院的好传统,一定要继承和坚持。”他常常告诫学生;一个虔诚的道教徒,也一定是一个爱国的道教徒。因为道教神仙信仰中,以“有功于国,有德于民,死则祀之”,崇奉对象既有中华人文始祖,又有圣贤先哲。尊崇中华民族始祖和圣贤,是一个中国人应有的爱国情怀。
大师在《道教的优良传统与道教徒的修养》一文中写到:自觉履行对社会和国家的义务,维护社会安定和祖国统一,爱国爱教爱社会主义,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搞好宗教活动的管理,这对一个道教徒来说,是应该做到的起码道德要求。在给“道教界中青年骨干人士读书(研讨)班”讲课时,对于道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问题,他说:“相适应,是要在政治上相适应。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全国各族人民最大的政治,我们道教徒首先是国家的公民,应该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作出贡献,坚持‘四个维护’,依法管理好宗教活动场所,随着社会主义发展的各个阶段调整我们自身建设,革除那些封建迷信活动和不过问政治的观念,要关心国家大事,加强政治学习,爱国守法,坚定不移地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走社会主义道路,这就是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
大师为人光明磊落,和党和政府肝胆相照。他担任全国政协常委,多次在政协会上对一些地方政府部门违反宗教政策的做法提出批评。积极建言献策,记得国家宗教局组织编写的《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理论课教材出版后,大师坦陈建议:爱国主义教育要舍得投入,教材应免费发送,使学生感受到党和政府的温暖、亲切和关心。
的确,大师其言其行,无愧于“中国共产党忠诚朋友,我国著名爱国宗教人士”的崇高评价。
虔诚爱教情
大师对其信仰的道教虔诚热爱,一生奉献道教事业。
他十分重视道教人才培养。从1986年担任中国道教协会副秘书长起,直到担任会长,一直给道学院讲授《道教仪范》、《道教经韵》。编写了《道教仪范》、《全真正韵谱辑》、《五祖七真高道传》作为教材。为了培养高质量的人才,大师倡导道教知识专修班(道学院前身)学制从半年该为一年,力主建立道教学院,扩大招生。支持修改《中国道教学院章程》,使道教学院成为第一个分专业的全国性宗教院校,为学院正规化建设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为培养高层次道教人才,在他建议和支持下,学院举办了首届研究生班,并亲自担任导师。大师思想解放,2001年,他提出:学院要尽快开设计算机课。他说:“掌握了计算机技术,可以更快地向世界传播道教。”当学院计算机教室布置好的当天,他高兴地走进去,边参观边勉励在场的同学:“一定好好学,将来在网上弘道,传播正信。”2002年“亚宗和”大会议后,大师告诉我:“一定要让学生重视外语学习。这次亚宗和会议,许多宗教领导人会说英语或是宗教徒当翻译。我们不会说,交流很不方便。如果我们道教也是自己道士当翻译,那多好呀!”后来他又在给学生讲课时语重心长地说:“外语是一门工具。随着我国国际地位的提高,道教作为传统文化一定会受世界瞩目,也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想了解道教、信仰道教。现在不掌握外语,将来就会被动。”大师关心学生的生活,每届新生报到后他都要亲自到学生宿舍看望,并到学生食堂检查伙食,叮嘱管理人员:小道友们刚来,生活上可能不习惯,要多照顾他们。
大师对道教的前途充满信心。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他在回答学生提出的“关于道教前途的问题”时,毫不犹豫地答到:“我对道教的前途充满信心。因为第一,有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第二,道教有优秀文化和优良传统:第三,有你们这样年轻的道友们。”到了二十一世纪,在谈起道教前途时,大师更是充满信心。2000年他出席联合国“宗教与精神领袖世界和平千年大会”回国后,高兴地告诉年轻道友:“我荣幸地代表中国宗教代表团在大会上作和平祈祷,并作主题发言,我富有中华民族服饰特点的着装、饱含道教义理和道教智慧的祈祷辞,引起了与会各国朋友共鸣和高度评价。这是道教走向世界的好兆头。现在不但东南亚许多国家有道教组织和宫观,欧洲、北美洲、大洋洲也有道教组织和道观,因此,我对道教成为世界性宗教、能为全人类服务充满信心。”随着道教国际交往的增多,港、台等地区道教界希望大陆牵头成立一个世界性道教组织,更好地弘扬中国道教文化。大师认为道教根在大陆,大陆道教界应当担当此任。于是向有领导书面提出了适时“成立世界道教联谊会的设想”,受到领导的肯定,但由于各种原因,未能落实,大师突然仙逝,设想竟成遗愿!
大师为维护道教界合法权益,奔走呼告,多次向中央领导反映道教界的呼声。我们知道,道教全真祖庭-----陕西户县重阳宫、四川都江堰二王庙,都是大师直接向中央领导反映才得以交给道教界使用和管理。我们还知道,大师对道教学院发展、建设十分关心,在各种场合呼吁有关部门支持中国道教学院建设,病危中还在询问校舍建设立项进展情况;他曾先后两次向中央领导反映道教学院院址问题,引起了党中央的高度重视,现在中国道教学院新校建设已经完成,大师遗愿实现,灵居仙乡的他一定欣慰。大师于2003年6月大师致信贾庆林主席反映陕西佳县白云山道观政策落实问题,9月贾主席作出重要批示。四川成都二仙庵落实政策问题,由于涉及补偿资金,多年得不到落实,不妥善解决会引发影响社会稳定问题。大师不顾炎热于2002年夏亲往成都,主持召开有当地政府主管部门参加的座谈会,会上他力陈党的政策,批评有关部门侵占道教界合法权益的错误做法,促成了问题的妥善解决。当地道协负责人说,闵会长使我们一年节约(补偿金)几十万啊!提出要感谢大师,大师平静地说:“我作为会长,应该维护我们的利益。要感谢就感谢党的宗教政策,那是我敢说话的‘尚方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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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一生生活简朴,但对道教事业、对道友们却很慷慨。1993年全真租庭陕西户县重阳宫恢复修建时,大师把自己节约的生活费5万元交给负责修建的道友,以作塑神像之资。把出访香港青松观时送给的程仪和书稿费捐给道学院食堂,以作改善学生伙食之用。还是担任副会长时,如有外地贫困地区的道友来京向他反映问题,他总是会问路费多少,然后边安慰边拿钱给道友作回庙路费。当宗教文化出版社希望将大师著的《道教仪范》正式出版,征询他的意见时,谈到稿酬,他微笑着说:“你们出书宣传道教,我很高兴,还要什么稿费?”出版社的同志有些过意不去,提出出版后送些书时,大师连称感谢,并叮嘱把书直接赠给道学院。
针对有人用外国宗教模式说道教是“多神信仰”、“没有独尊的一神”,甚至说道教不是宗教,中国没有自己的宗教。大师严肃地说:“发这种奇谈怪论的中国人,不但不了解中国文化、不了解国情、民情,更是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是炎黄子孙。只知道外国圣人是神、有灵感、能保佑人;不知道中国圣人也是神、也有灵感、也能保佑后人。道教信仰的神,既有宗教予以神化的宇宙观,也有民族感情神。神是什么?是对崇拜对象至高的尊称。一个民族对自己民族先贤崇拜,用至高的情感尊敬之为神,用俗以成规的仪式去祭祀、去追思、去跪拜,正是一种民族心理表现。道教有‘独尊的一神’,这就是‘唯道独尊’的‘道’,就是太上老君。道教尊黄帝为民族始祖,尊老子为道祖,这既是道教信仰精神,也是中国民族精神。”
我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刚到道协经历的一件记忆犹新的小事。一天早上上班,我打完开水,用热水冲了茶杯,顺手倒在门外地上,正巧大师去他办公室路过,看着地上冒着热气,静静地对我说:“不要把热水倒地上!”我正疑惑不解,大师微笑着说:“地上有昆虫产的卵,热水会烫死它们。道教重视对一切生命的保护,道经上讲,昆虫草木,一切含生,犹不可伤。你刚接触道教工作,以后慢慢会了解的。”一席话宛如给我上了一堂道教入门课,我当时虽不懂道教义理,但感受大师的慈悲、宽容和虔诚,怎能不肃然起敬?
大师爱教之情,自始至终。病危中留下遗嘱:将最珍贵的两件藏品——相伴他修道一生的据说为宋代的古琴和凝聚他修道智慧的手绘天文图,捐赠给中国道协收藏;经籍和手稿捐赠给中国道教学院;骨灰分撒在曾长期生活和一直挂念的几个道观。这就是一代宗师风范:生为道门领袖,逝化道坛忠魂!
每当我走进学院教室,看着大师题写的“尊道贵德”四个大字,一种感想由然而生:这不正是大师为之奉献一生的最好写照?
慈俭自然德
道祖老子曰:吾有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大师奉道一生,践行道祖教导,其言其行体现了“道”的慈悲、简朴、自然之品德。
大师发扬道教济世利人的优良传统,热心社会公益和慈善事业。1998年夏,我国南方遇到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大师带头在中国道协机关捐款,并在中国道协六届代表会上动员全国道教界为灾区捐款,共捐款五百多万元。道教界的善举得到了时任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等中央领导的表扬。经他牵线搭桥,香港信善玄宫、香港青松观在陕西、河南等地捐建了多所希望小学,台湾颜武雄先生在陕西临潼捐建了图书和医疗大楼。大师兼任监院的西安八仙宫,在华阴市等地捐建了希望小学,大师都坚持参加捐助仪式,用他自己的话说“捐给人家钱,要诚心诚意,我去一表诚意,二为尊重校方,三为看看孩子们。”他还用自己生活费资助了六位贫困学生。
大师是一个非常正直而又非常善良的老人。作为道学院院长,对于违反院纪道规的学生,他总是严厉批评,不留情面;当学生改正错误,取得成绩,他总是在各种场合表扬、鼓励。他人在大师心里似乎只有对与错之分,从没有亲近与疏远之别。
我1989年大学毕业到道协上班的第一天,同事领我拜访大师。大师当时是中国道协副秘书长兼道教知识专修班(道教学院前身)主任,路上同事告诉我:道长很有学问,也很有个性,一般人不易接近。我当时对道教一无所知,心里顿时忐忑不安。见面听我介绍原籍河南后,大师和蔼地说:“小老乡,欢迎你,科班出身学教育,我们办道学院很需要。在这里工作可能觉得很枯燥,开始会不习惯。没事过来看电视。”听者浓重的乡音,慈祥的话语,使我从五彩缤纷的大学生活迈入平静单调的道教工作所产生的失落、无奈感减轻了许多,直觉告诉我道长是一个可亲、可敬的老人。从此,我与大师结下了道俗之缘。
大师生活的简朴使人惊诧。一日三餐,和白云观道众同吃一个斋堂,早上一个馒头、一碗粥,午饭二两米饭、一小盘素菜,晚饭半个馒头,就着辣椒浆。后来条件改善,大师只是晚饭让身边的徒弟煮碗喜欢吃的面条,其它依然。全国政协一位副秘书长曾在一个五大宗教领导人研讨会上感慨地说:我知道道教崇尚简朴,但没想到道教的会长闵道长的生活竟是那样节俭,馒头加咸菜。这种生活,我们年轻人有几个能作到?这就是大师的风范,令人钦佩。大师穿的是粗布道装,一件质地较好的大褂只有在外事活动、出访和出席重要活动才穿。一次徒弟帮他洗衣服,见那汗穿得衫补了又补,便买回新的。怕大师不高兴,推说洗坏扔了,只能换一件。大师笑着说:“你用多大劲,能给衣服洗坏?不就是旧了、有补丁,我穿里边,别人看不到。你买新的,你拿去穿吧。”徒弟知道他的脾气,只好拿出藏起的旧汗衫。去年夏初,我见大师一针一线慢慢地为自己缝制帽衬和帽正,提出请人帮忙时,他连说:“不用,不用,自己能做的事,不要麻烦别人。”当我见他认真地把用过的大信封拆开翻新使用时,才感到道教崇尚的简朴是如此的细微和具体,也感觉大师是在通过常人看来不以为然的小事修炼自身——-那是一种修行境界。由于中国道协和学院办公用房紧张,大师一直是宿舍兼办公室。2000年道学院教学楼简单装修后,学院给安排了一间办公室,虽然和其他办公室大小一样,但大师显得非常高兴:“有了办公室,我可以安心看书了。”布置办公家具时,大师提出不要买高档的,并带着我们到教学楼前废弃的家具堆前,左挑右拣,最后要我们把一旧书架修理后给他使用。一位老师嫌太旧,大师笑着说:“油漆一下就是新的,买新的用了不也是旧的!”富有哲理的话,不容我们置疑。大师节俭之风,直到临终,在遗嘱中交代:骨灰以红布包裹,不要买骨灰盒。
大师不但自己谨尊道祖“慈、俭”圣训,还经常告诫徒弟和道众“慈、俭”并行。他常说;道教徒要为人类做好事,力行正义,苦己利人,抑恶扬善,谦虚忍让,宽宏大量,行为端正,不谋私利,慈悲恻隐,导人向善。对于一些人包括个别道教徒的“拜金主义”,大师严肃地指出:富裕是社会主义奋斗目标,但取得富裕是以自己的劳动通过正当途径去取得,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左传》有‘居利思义,在约思纯’的名言。当今道教徒,要保持清白,就得有“为草当如兰,为木当如松”的气节,要有“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的操守,要有“一念之非即遏之,一动之妄即改之”。的自律心。如果一心向钱看,追求高级的物质享受,是与我们信仰相悖的,是道教中的腐败。马丹阳祖师告戒刘长生祖师:“纵日消万金,正好粗衣淡食。”就是说,正当花的钱纵然花的多也是应该的,但对自己的生活不可奢侈,要艰苦朴素。现在我们国家还有很多没有解决温饱问题的贫困者,还有很多上不起学的儿童,我们少享受点,把钱用于社会公益事业,这不是个人既积德,又解决别人困苦的大功德吗?
道法自然是道教的重要教义,大师为人处世皆本于自然,是非分明,从不矫揉造作、故意逢迎。故此虽常不被人理解,但从不失其本色。大师早年千里跋涉,参访名观、拜师学道,深悟奇门、星象之术,但从不故弄玄虚。当有客人敬仰地称他为“当今高道”时,他总是回应道:“你们不要客气,我不是高道,我是一个老道士。”一个信士喜欢养兰草,但养了总是枯萎,便来求大师的兰草画,如愿后,所养的兰草也奇迹般的返青吐绿。信士高兴地赶来拜谢大师,称大师“法力奇妙”,竟遭大师批评:“不要无中生有。那是你水浇的合适,哪有什么法力!”大师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许多宫观包括港、澳、台地区都收藏有他的墨宝,凡外地只要是道友、宫观索要字画,他不管熟识与否,都会写好后再派人寄去。有人介绍他加入书法家协会,被他婉言谢绝,他说到:“我是个出家人,闲时练练,要那荣誉没意义,还给人家添麻烦。”
这就是大师——一个慈善的老人,一个朴素的老人,一个倔强的老人。
“道高德馨、群山仰止,爱国爱教、众侣楷模”,倾诉了道教后人的心声;“兰蕙青幽无华,道风朴素自然”,表达了原全国政协副主席丁光训大主教对大师的敬意和两位宗教领袖之间的友谊。道经中说:“修丹与天地造化同途”,意指人得道长生,寿同天地。“生者不生,死者不死”是为长生。大师为道而来,为道而去,其风范齐同天地,长存世间。
“一灵真性,来自虚空;尘世已了,返回虚空。”大师的临终遗言,不正是其品德、道性的最好诠释?
(本文作者:王书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