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是山东人,花果山的原型是泰山。” 山东师范大学杜贵晨教授这一观点的提出后,引起了一场争论的热潮。杜教授多次到泰山实地考察并参考了大量文献,他调查的结果如何,会证明自己的观点吗?
杜贵晨现任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文艺学的博士生导师,研究主要涉及中国传统文化与古典小说、古代文论、明诗、宋诗等。
泰山是“花果山”的主要创作原型
正在看山东卫视自制神话大剧《石敢当之雄峙天东》的观众都知道,石敢当和泰山关系密切,其实孙悟空与泰山也有着密切的关系。
杜教授认为 “东胜神州,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唤为花果山。”这是我国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的开篇描述。在佛经里,四大部洲本是没有具体地域的虚无之地,但是西游记的作者却把它们写成了善恶分明的四个洲,其中南赡部洲是“贪浮乐货,多杀多争”的“是非恶海”。这一点在电视剧《石敢当之雄峙天东》里也有体现:三万三千年前,少昊为了收服蛮荒落后不服教化的南方,让奎刚将天庭的教化传到南方。奎刚经过各种艰难努力,最终成功教化了南赡部洲“三大难缠”。
而东胜神洲,其实指的就是泰山。泰山有“神州”字样。《西游记》第一回述“四大部洲”之后,接写道“这部书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云云,即以悟空为“傲来国”籍“人氏”。“傲来国”之名前所未有,是作者虚构首创,所依傍只有一个,即泰山岱顶西南的傲来山。《岱史》载:“傲来山,在岳顶西南竹林寺。其石巑岏矗矗,至御帐俯视之更奇。”
《西游记》所描写的孙悟空在某种程度上是泰山文化孕育的一只神猴。《西游记》第一回写石猴出世云: 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这里写诞育石猴的“仙石”,一般不可以认为会有所依傍。然而“仙石”有特点:一是在“那座山正当顶上”,二是有尺寸,三是“有灵通之意”。从而因如上论《西游记》作者熟悉泰山之故。按《岱史》载:“岳顶石,在玉帝观前,侍郎万恭刻石曰‘表泰山之巅’。”万恭字肃卿,南昌人,嘉靖二十三年进士,官至佥都御史巡抚山西。隆庆壬申即穆宗隆庆六年(1572)八月,万恭奉旨以侍郎祭泰山,遂有此记。此记出百回本《西游记》成书之前。记中万恭所出“泰山巅石”也正是有三个特点:一是在泰山“正当顶上”,二是被量有尺寸,三是“活石”,被万恭表为“灵异”“奇甚”、“青帝之玄冠”和泰山“返其真而全其尊”的标志。与上论诞育石猴之“仙石”的三个特点相对照,二者形神何其相似乃尔!
杜教授认为万恭当年以朝廷命官祭泰山,移太清官(即玉皇庙,又称玉皇宫、玉皇殿),出巅石,立碑表之,碑阳大书“表泰山之巅”诸事,在当时必有较大的影响,从而引起《西游记》作者的注意,成为了他虚构石猴出世“仙石”的素材。
孙悟空是一只泰山猴
既然这花果山就在泰山,那一定会有许多“孙悟空”活动的痕迹。在探访过程中,杜贵晨教授找到了两个重要证据。首先就是泰山上很早就有猴子成仙的传说。
碧霞元君墓
白猿冢
在泰山的后石坞至今保留着碧霞元君墓,在碧霞元君修炼的黄花洞旁,碧霞元君的肉身葬在这里,碧霞元君墓旁边就是白猿冢。碧霞元君身旁的白猿听经得道成仙,之后遗体葬在了碧霞元君墓旁边。这表明泰山在很久以前就有猴子成仙的传说。
杜教授身后便是水帘洞
水帘洞
除了这一处古迹,说到孙悟空,大家最容易想到的就是水帘洞泰山有“水帘洞”。明成化间参议尚絅《游泰山纪略》曰:“由红门路过高老桥,傍有水帘洞,洞左为岩岩亭。”又《岱史》卷四《山水表》载:“水帘洞,在高老桥上。”登泰山,从红门拾级而上,不远处就是水帘洞,虽然是一片石头,但是到了夏季雨水多的时候,就会形成瀑布,形成水帘洞。这里自古就被称为水帘洞,并且在红门登山的主道上立有“水帘洞”的牌坊,《西游记》描写的水帘洞应该就是从这个地方得到的启发。在中国有记载的水帘洞大约有十几处,但是泰山的水帘洞与《西游记》所写的水帘洞最为相似,明人高诲《游泰山记》云:“稍前为水帘洞泉自天绅岩出,飞流垂练,听之泠泠然,下有小石桥,通泉于溪。”又明人王在晋《东巡登泰山记》云:“桥横水帘洞。”指出泰山水帘洞前有“小石桥”,与《西游记》所写水帘洞前有“铁板桥”建构颇为相合,从而这一在“傲来山”下的“水帘洞”,比较史载其他水帘洞更合于《西游记》的描写,而最有理由视为《西游记》所写“花果山水帘洞”的原型。
《西游记》的作者可能是泰安人
讲到这里,大家应该都有这样一种感觉:《西游记》的作者一定对泰山非常熟悉。杜教授说:“没错,论据还不止刚才这些,泰山大约四十多处景点和《西游记》重合。”经过几年反复研究《西游记》和《泰山志》,杜教授发现,《西游记》里面描写的天宫、人间、地狱,都能在泰山之上找到。如:与书中“傲来国”对应的泰山上有“傲来峰”、与“天宫”对应的泰山有“南天门”,对于“阎王殿”,泰山自古就有“地府”的说法……而且在泰山的“十八盘”下面,还有一处别处所没有的景观“鹰愁涧”,也就是书中所说的观音菩萨助唐僧收服小白龙之所在。
除了这些,再加上猪八戒的高老庄的起源——泰山高老桥,唐三藏的晒经石原型——泰山曝经石,粗粗一算,在泰山上就能拍一部小西游记了。有这么多的细节可以一一对应,而且这些景点都出现在《西游记》成书之前,还有的就发生在作者的同时代,所以作者对泰山十分熟悉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山东师范大学杜贵晨教授的研究成果,让孙悟空和石敢当的关系显得更加密切。